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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51年1月，金田起义爆发，太平军开始转战广西；1852年6月，太平军杀入湖南，席卷江南，所向无敌。从金田起义到进军湖南，太平军在广西转战了一年半，与八旗、绿营周旋，寻找发展机会。转战广西期间，武宣东乡称王、永安分封建制，是影响太平天国军政格局的两件大事。

如何正确认识武宣称王、永安分封呢？笔者认为，这是太平天国内部一场权力博弈，洪秀全试图摆脱“虚君”地位，做“天下万国独一真主”。博弈之结果，洪秀全地位有所改善，算是最大赢家。但是，后来出现了“两次意外”，洪秀全之努力几乎化为泡影，这也是始料未及的。

太平天国权力结构

洪秀全，广东花县人，屡次参加科举考试均告失败。为此，洪秀全假托上天接受上帝试命，以上帝二儿子自居，下凡来铲除妖魔，共创人间天国。接着，洪秀全拉拢好朋友冯云山，共创拜上帝教，而冯云山真正将拜上帝教做大，为金田起义赢得第一桶金。

冯云山，洪秀全铁杆支持者，拜上帝教实际创始人。如此，早期太平天国权力结构就是洪、冯联合，主持拜上帝教日常事务。1847年秋，冯云山被逮捕，洪秀全解救不利，拜上帝教人心惶惶，准备一哄而散。此时，杨秀清、萧朝贵相继表演“天父下凡”、“天兄下凡”，稳定了人心，后又成功救出冯云山。

杨、萧凭借“跳大神”以及解救冯云山之功劳，威望顿时高涨。洪、冯明知道他俩搞“跳大神”乃旁门左道，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俩地位，否则就自己打脸了。如此，太平天国早期权力格局，从洪、冯联合到杨、萧主宰转变。

金田起义，洪秀全没掌握权力，形同虚设

随着拜上帝势力壮大，起义之条件日趋成熟。1850年10月，萧朝贵决定吹响“集结号”，让各地教徒前来金田“团营”，准备发动起义。此时，杨秀清、萧朝贵联合，由萧来表演“天兄下凡”，让洪秀全、冯云山去山人村“避吉”。此举，表面是为了洪、冯安全着想，实则是想夺取太平天国实权，架空洪、冯。

萧朝贵、杨秀清联合，但杨秀清身体不好，起义大事由萧朝贵主持，他才是最大赢家。选址金田，也是大有讲究。原因很简单，金田村有一位大财主，名叫韦昌辉，此人是拜上帝教最大赞助者，又是萧朝贵铁杆亲信，绝对支持者。

从“避吉”到选址金田，萧朝贵无疑是最大赢家，洪秀全被架空，杨秀清因身体不适，也难以染指起义大权。但是，杨秀清毕竟是“天父”，只要身体稍有恢复，萧朝贵也要适当妥协，与他分享权力。

武宣称王，册封五军主将，洪秀全争取权力之尝试

金田起义酝酿时，洪秀全、冯云山都没机会参与，而是被支开。幸运的是，清军突袭山人村，洪、冯遇到危险，萧朝贵不得不出兵将其迎接回来，是为“迎主之战”，洪、冯因而得以参与金田起义。就此而言，清军是洪、冯大恩人，给他俩重新回到权力核心之机会。

1851年4月，太平军转战武宣，洪秀全在东乡称王，并册封“五军主将”，这是他争取权力之尝试。金田起义时，洪秀全只是“建国”，却没称王，因为条件不允许。武宣东乡，太平军被包围，处境危险，洪秀全称王，杨、萧自然不敢强力阻止。天王，凡间最高主宰，洪秀全名义上压倒杨、萧。

五军主将制，更有讲究：杨秀清中军主将，萧朝贵前军主将，冯云山后军主将，韦昌辉右军主将，石达开左军主将。冯、韦、石可以分享军权，尤其是韦昌辉封右军主将，洪秀全明摆着从萧朝贵那里拉人，培养亲信。

永安封王，提拔新人才，明确天王地位，洪秀全是赢家

12月，洪秀全在永安建制，册封“首义五王”，明确天王地位，是最大赢家。也许有人会说，“东王节制诸王”，最大赢家不是杨秀清吗？非也，杨秀清只是名义上最大，实际则不是。原因很简单，杨秀清是“烧炭工”出身，背景不行，直属部队很少，军事上无法与韦昌辉、石达开等正面叫板。若是没有“天父下凡”权力加持，杨秀清也许什么都不是。

洪秀全为何是最大赢家呢？永安封王前几天，萧朝贵在城南战斗中受重伤，奄奄一息，无法再处理军政事务。此时，杨秀清表演“天父下凡”，要求册封，洪秀全只好同意。但是，冯云山、韦昌辉、石达开都封王，且冯云山、韦昌辉还是“军师”（太平天国实际政务处理者），无形中就分割了杨、萧之权力。此外，再次明确天王权威不可侵犯。

冯云山是洪秀全铁杆支持者，韦昌辉、石达开因天王“宠爱”，也得到册封，成为“首义五王”之一。如此，韦昌辉、石达开自然会拥戴天王；韦昌辉从萧朝贵亲信到并列诸侯，石达开从被冷落到位列诸侯，这都是天王赏识之结果。

综上所述，武宣称王、永安建制，太平天国内部一场权力博弈：洪秀全明确天王权威不可侵犯，又分割“首义王爷”之权力，维持内部平衡，从而确保天王之地位、安全，成为最大赢家。

1852年6月，冯云山阵亡全州蓑衣渡；10月，萧朝贵阵亡长沙天心阁，洪秀全努力建构的平衡局面被打破，韦昌辉、石达开因无“下凡”加持，也难以对杨秀清构成有效约束，终于酿成“天京事变”。

参考书目：《太平天国史》